偏
心
“我不想找新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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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太多可能。”
温行香无言又憋闷的表情逗得温花慢发笑，她道：“开个玩笑。”
她喜欢温行香的坦白，她也喜欢这样的对话，这让她觉得温行香没有把自己当傻瓜，下一秒，她将问题抛了回去，“那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有一天你想杀掉一个对你很好的人。”
温行香第一时间将这个问题和阮行书联系了起来，她想不到任何理由，哪怕她上辈子是那样的结局，哪怕她很阮行书，她也依旧想不出一个杀掉阮行书的理由。
温花慢见问不出答案，便开始讲自己的答案：“其实你问的这个问题很有趣，一个人对我很好我却想杀了她，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首先，假定她的好只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又或者并不是我想要的好，那我离开那个人就好，何必要杀人呢？大部分有理智的人解决问题的首选办法都不会是杀人。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倘若她的好是我所渴求的，但却并不真实，我会不会杀掉她？我的答案依旧是不会，我甚至都不会生气。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是为谁问的，但既然你坦诚地讲了你过去的故事，那我便拿你做比方好了，倘若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出于你给自己定下的’你应当对妹妹好’的规则，我会生气吗？不会，你可能把那叫做规则，但我称之为责任感，这比许多情感都更为可靠。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答案，她的好是我所渴求的，但让我非常非常不高兴——尽管我暂时也给不出更为具体的可能——并且我还无法逃离，又或者舍不得逃离那段关系。”
温行香不知道温花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心里全是温花慢最后一句话。
她想，那会是阮行书的答案吗？
……
温家和阮家之间的博弈结果和上辈子相差不大，柳意和温升修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温升修早些年沉迷大金链子大金表，近几年被柳意修理过后开始沉迷手表，柳意喜欢车，两人半个月的花销就足以让阮家闭嘴，再加上半个月的，不仅能让他们闭嘴，还能让他们换个城市生活。
但温家偏不，他们在确定这件事无法给阮行书温花慢定罪后，反倒将这件事闹大，咬死了阮家重男轻女，儿子上学时就敲诈勒索妹妹，儿子死后换父母来敲诈勒索温家，温家对阮*的死很同情，但不接受勒索，他们拿出大笔的钱来做慈善。
并且将慈善和他们各自的生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温升修的火锅店推出了公益菜单，上面的价格和普通菜单一样，但只要食客用公益菜单下单，温家就会以客人的名义将这顿饭结账金额的百分之一用来做公益，而柳意那几十家美容院也拿出百分之一的收益用于公益。
两人倒不是没想过把公益项目和她们两家之间发生的事关联起来，比如帮丢失孩子的家庭找孩子，比如处理城市里的流浪动物，但团队商量后都觉得过犹不及，于是就只提了公益，但公益项目每年换一次。
反正温家是不可能给钱的，否则阮家传出去，温花慢身上的脏水算是彻底洗不清了。
舆论战至少也要打到阮家彻底死心为止，上辈子打了至少半年，这辈子不知还要弄多久。
温行香只有一周的假期，她一直在家等着阮行书，期间还抽空给柳意看了自己的计划书，是柳意最近特别感兴趣却又无从下手的互联网行业，两人在书房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温行香手里多了张两千万的借条。
而就在温行香在家的最后一天，阮行书终于又上门来找温花慢了。
温行香站在书房的门口，她刚将打开门准备让张阿姨切盘水果上来，就听到了楼下阮行书的声音。
——“温行香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了？”温花慢惊奇地问道，不对吧，温行香前些天还叮嘱自己不要告诉阮行书她回家的事，是家里有什么温行香存在的细节只有阮行书能发现吗？
“她朋友圈发你们家书房照片了。”阮行书微笑道。
温花慢：“……”
楼上的温行香默默关上了门，坐在书桌后。
她发个朋友圈怎么了？有问题？
……
十分钟后，书房门被敲响。
温行香：“请进。”
进来的只有阮行书。
温行香保持沉默，她决定了，但凡阮行书再提什么你怕我靠近你之类的屁话，她立马起身叫张阿姨进来，就说房间好多灰尘！
好在阮行书没提，她在温行香对面坐下，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下巴以手背作枕，她冲温行香笑得仿佛上次见面时的那场对话从未发生过：“温行香，好久不见。”
温行香半是遗憾半是放松地回道：“好久不见。”
“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
“不好不坏。”
温行香正准备再说上几句没营养的话时，一直盯着她看得阮行书突然问道：“你怕我吗？”
温行香一愣：“我为什么要怕你？”
阮行书：“那只病猫是我故意带回家…”
温行香厉声打断道：“别在任何地方说这件事！”
阮行书笑得更开心了，她的脑袋甚至左右歪了两下，这些年她已经极少有如此纯真幼稚的动作了：“那你怕我吗？”
温行香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平静地回道：“我怕你做什么？你又不会……”她正要说你又不会杀了我，结果想到上辈子的事……
幹，她还真会。
温行香话说到一半卡了壳，沉默了一会儿，在阮行书好奇的注视下，认真地问了她曾经问过温花慢的那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决定杀掉一个一直对你很好的人，会是什么理由？”
“这个一直对我很好的人，是你吗？”
这天就聊不下去了。
人温花慢都能装装傻，你为什么不能？
温行香冷着脸开始收拾电脑：“算了，没什么。”
但阮行书明显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她自问自答地分析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你问过温花慢吗？”
“问过，她的答案是，如果这份好让她不开心，但她又无法脱离或是舍不得脱离那段关系的情况下，她会那样做。”
“哈，这确实是个答案，如果问题无法解决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嘛。”
“那这也是你的答案吗？”温行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她的答案有一处对我来说是矛盾的——当然，也许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但在我这里不成立——如果我舍不得脱离那段关系，我又怎么可能舍得杀掉和我建立关系的人呢？”
也许是这个问题太过有趣，无论是温花慢还是阮行书，回答这个问题时都极为认真，她们代入自己，想象各种可能性，而这份认真让温行香觉得自己从未答案如此近过，她心跳甚至都为之加快。
一段沉默过后，阮行书摇头。
“我想不出，我想不出任何能让我杀掉你的理由。”
温行香重新坐了下来，她没有对这个答案表示失望也没有对阮行书的话进行反驳，她只是面色平淡地坐在那儿，可阮行书却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温行香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阮行书想。
她已经像一个有很多很多故事的大人了。
更神秘也更有魅力了。
比她平日里伪装出的空洞刻板的好人模样迷人多了。
当然，平日里温行香伪装成情绪丰富的正常人时也很可爱，那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禁欲，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她的规则。
……
明天，犯懒，批不批？??
———吃软饭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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