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斌同学,很久以前就问过我《百合花》和《哦,香雪》的思考,但是那个时候我正在忙别的事情,没有去认真看和仔细回复。今年走到了新教材和新高一,正好可以以我的课堂实录,来回复一下。講《百合花》的時候,主要是用我個人是用的那個一個關鍵的詞,就是矛盾。我是這麼跟学生說的,這些人物的“人設都是立不住的”,然後就帶他們去分析。第一人物與人物之間有矛盾,然後人物自身之間有矛盾,然後在他的情緒變化之中,有也有矛盾,然後就把整篇課文講完了,然後人物形象就出來了。講那個《哦,香雪》,我覺得是最有意思的!香雪,我們學生預習的時候,他說,“嗯老師,香雪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子,虛僞、虚荣呀?”你想,然後我心裏就很奇怪,我就覺得,哎,選进教材的一個人哈,那肯定是作爲青春裏面正面形象來弘扬的,那怎麼會用虛僞這個詞,或者說虛榮這個詞來形容她呢?然後我就想了很久,在第一課的時候,我跟我們班上同學論證了很久,然後他們同學之間也辩论,互相不能說服誰。後來我就想到了,其實不該是這麼去論證的。她虛榮不虛榮,關鍵的點是在於她想要的那個東西到底具有什麼樣的特質以及得到的方式對吧!比如說,我當時就問他們,“百合花裏面那個人物,新媳婦,一開始也不願意借被子給別人,那你爲什麼不覺得這個新媳婦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呢?”然後學生就說,“因爲她那個被子是她唯一的嫁妝呀,而且人家剛嫁呀!”“好”,我就說:“那是的,那就是說你在情理上面給她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於情於理,你都能理解她,對不對?所以你不覺得她自私,但她實際的行動是拒絕的,是有一個否定的行爲,在這裏她不願意借,這個是事實。”好,然後呢,“我們舉一個生活中的例子,你看到一個人喜歡一條金鏈子,你就認爲她拜金,這個對不對?”“肯定不對”“爲什麼?萬一這條金鏈子是她媽媽或者是她祖母的唯一的遺物呢?你還覺得她拜金?虛不虛容,所以這個問題的關鍵點,在於她喜愛的,想要得到的這個事物,它到底有什麼樣的內核特徵。而不是只看到这是她自己没有别人有的鉛筆盒。那就分析這個鉛筆盒的這一個物象的特徵嘛!那麼這個物象的特徵不能夠光從這個自動鉛筆盒幾個字出來,而且要在對比中出來。這裏就關鍵詞就是對比,怎麼對比?第一、她有沒有鉛筆盒,爲什麼非得要一個?与那個木質的鉛筆盒之間的比對一下,然後就出現了,就是傳統的守舊的落後的,這個手工藝與先進文明之間的比對。第二、人都有喜歡的東西,她曾經也喜歡過芝麻糖,爲什麼沒有堅持就非要不可?她就控制住了自己?在芝麻糖和鉛筆盒的對比之中,你就會發現,就是香雪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是物質層面的欲望,她追求的是那個鉛筆盒背後的文化,那麼就是对精神追求,她控制不了。第三、那個夜裏,30裏夜路,她走這段路的時候是非常害怕的,但是給她心靈上起到撫慰工作的是她媽媽的话里的那個草茎,是作者有意識設置了這個撫慰她心靈的一個物件,可香雪最後把這個物件拔下來了,然後舉起了鉛筆盒,那麼這個動作就是一開始的選擇和後來的放下,舉起了鉛筆盒,有什麼深意呢?然後學生就可以探究出來,其實她放下的是那種違心的封建的精神層面的安慰,然後追求的是科學與美好的未来生活。那麼把這樣子三組對比,分析探讨完之後,你就會發現鉛筆盒的內涵在作者的筆下刻畫的非常的豐富,所以你無論怎麼樣,你再從哪個角度去想,都聯系不到這一個虛榮這個點上去。因爲你看鉛筆盒,你不能僅僅看它是一個高於這個家庭物質條件的物件,其实在那個特殊年代裏面啊,它代表了許許多多的東西,當然還有很多學生談到的是自尊、尊严、自信啊,這一部分的東西。……那麼这堂课下来,有意思是肯定的,开心是肯定的,收获,也是肯定的。但是我最近愁死了,有一個問題,就是現在的高中它是單元教學,而我現在所探究的這些可貴的點,仍然是在單篇教學,所以這也是我焦慮的地方。我感覺單元教學如果說形式大於內容的話,這是我所不齒的,但是我現在又不斷的在走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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