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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7/15 18: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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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我披着黑色外套匆匆赶路,周围的一切都同我完全不相干。神明寂寥的歌声随着二月天空里的微风飘荡,飘到我耳膜上来,但我无心去理会那位在天空中歌唱的神明——不,准确的说,是无心去理会周围的一切声音。多少行人同我擦肩而过,又匆匆朝路的另一边走去。自始至终,他们所能看到的、对我的了解,仅限于那件黑色外套而已。偶有一两个人在我撞到他们时扭过头来,却看不清我的表情,只是看见我领口上别着一朵白玫瑰。还未等我发觉他们焦躁眼神中闪现出的一丝歉意,便走远了——像我一样的匆匆走远了。

黑色,纯粹的黑色。

沉重的黑色,暗夜的黑色。

我要去参加葬礼,一个曾给予我温暖和陪伴的人的葬礼。尽管,我与他素不相识。

到了郊区,市声寂静了许多。远远望去已有和我一样穿黑色外套的人,三三两两地立在路边,胸口无一例外地别着白花。有的别着一朵白玫瑰,有的则戴着一朵白菊花,年龄小些的孩子还披着或在手上缠着黑纱,头上插着白百合。但更多的人仍是与我年龄相当,或稍显年长。阳光在他们眼角停驻着,将他们的面容映出了几许苍白。

人潮渐渐聚拢到这里来了。我理了理衣角的褶皱,看看手表,走进路旁的花店。

“不要假花,”我对柜台前的少年说道:“要鲜花,刚刚从花枝上剪下来的那种。”

我将零钱递给少年,从他手中接过一束带着露珠的白色马蹄莲,旁边还点缀着几枝满天星。

白色,纯洁的白色。

安静的白色,流云的白色。

我随着人群走进大厅,两盏微弱的烛光,映照出的是他的脸庞。双目紧闭,睫毛温柔的覆在脸颊上,透过烛光还能看到眼角浅淡的泪痕。我和所有参加葬礼的人一样,垂着手立在他的遗体旁,平静地倾听着牧师虔诚而哀伤的悼念。那双眼睛,终究是安详地、平静地闭上了,而且是永远永远闭上了。每一次回想他陪伴我度过的岁月,那些至暗的时光里他轻轻叩开我心门的温暖,都无异于将伤口上那一层脆弱的痂用力撕开,再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用力插上一把刀子。

只有真正体会过一次诀别般的失去,才懂得这种疼痛是何等的撕心裂肺。

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又一场的目送?我同他相遇,他却不得不离开。我站在路口的这一端,目送着他渐渐消失在过了小桥之后的转角。而他用远去的背影告诉我:不必追。

我将手里握着的那束花,轻轻放在他身边。刚要起身,却又犹豫了一下,摘下领口的白玫瑰,别在他的胸口。这样,在他奔赴另一个世界之后,至少还会记得我,记得他曾经温暖和陪伴过的我们——我们爱他,我们大家都爱他。

心情压抑的难受。我掏出手帕,去擦拭肆意奔流的泪水,任凭情绪在泪水的奔流中尽情的发泄。

衣角上轻微的拉扯令我感到有一瞬的不真实。我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缓缓扭过头。原以为会看到一张因我的哭泣而不悦的面孔,映进眼帘的,却是一位面容还略带稚气的少年。

准确的说,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他穿着鲜亮的橙色卫衣,稍显修长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角,琥珀色的眼瞳充满困惑与不解,望向我被泪水模糊的双眼。

“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在哭?”

“因为一个陪伴了我们十二年的人走了。”我不想再去提那个可恶的字眼。“他不在了,永远的离开了。也就是说,以后再也没有他来陪伴我们、给我们温暖了。“

“没有呀,我一直都在啊。”少年歪了歪戴着小虾卫衣帽子的脑袋,露出领口左边的一个小巧的白色标志。

“这个给你。“少年从衣袋里翻出一根香橙味的棒棒糖递到我面前,用清澈的声音对我说:

“我叫北北,我们做好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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